今晚和姐姐工作之後聚一聚 聊了很多這幾天的心情
回來后就想把這些都記錄下來 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要這樣做
前一陣生活確實非常累 一休假都開車囘芙蓉看外公 幾乎一星期一天
上星期原本計劃好好在家裏休息 可是當天傍晚還是決定了回去吧
那天我和同事說 非常累 可是一定要回去 我不想將來哪一天回想起這一天的時候 是帶給我遺憾的
所以上星期三回去的時候 我已經知道大家心裏面已經有個決定了
那天我留的比較晚 一般我只有在早上和午間的探病時間到醫院去 但那晚我再過去了一次
大姨的孩子每天傍晚工作之後都會到醫院替外公按摩 說說話 外婆說他們非常有心
我竟然非常失落 不能夠有太多的時間陪他們一起分擔
於是哪個晚上我要走前 外公都沒有睜開眼睛看我一眼 我心痛的流着眼淚開上南下的高速公路
外公五月進手術室的時候是非常突然的 阿姨電話說手術有一定的危險
因爲高齡 因爲呼吸道不好 所以希望我們能囘去看一看
可是我們趕在高速公路快到達的時候 他已經推進手術室了
做了四個小時多的手術 感謝上帝第二天醒了過來
然後一直躺在加護病房裏 一星期后非常不樂觀 於是又是一個來電 說‘我們決定帶他回家了’
衆人又聚到芙蓉去 可是醫生卻忽然又說 爲什麽要放棄
心電圖觀測非常良好 非常建議我們再給一次機會動第二次手術
因爲前一天就和外公説好要接他回家的 他隔天精神非常的好 然後 我們就覺得
或許我們真的不應該那麽快放棄的
只是再隔一天 大家的心徹底地沉了一下 他老人家像是又陷入昏迷一樣 完全沒理睬我們
第二次手術在決定帶他回家的隔兩天后進行 喉嚨開刀放管 讓氧氣直接送達肺部
休息一直從電話裏傳來 外公已經推出普通病房了
聽説偶爾很樂觀 偶爾像是不樂觀
媽媽一直在那幫忙照顧 大家輪流看護外公
還聽説外公因爲長時間躺着 屁股已經爛的很嚴重
也因爲這個 再次進手術房進行把屁股潰爛的皮膚切掉的手術
我一直以爲潰爛的程度就像跌傷表層皮膚沒了一樣
一直到我替他換上壽衣那天才親眼看見所謂潰爛的那部分
那是簡直難以想象的嚴重程度 比手掌還要大而且幾乎見骨的狀況 阿姨說似乎是第四期的潰爛
從住院后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也就上兩個星期 外公出現了好幾次搶救
雖然醫生說 能好的 能好的 只是非常慢長 但是 這一次的來電 是非常確定了 ‘要回家了’
星期五下午安排好出院 回到家不再有氧氣罐
他像睡的很沉一樣 而且發出像是打呼的聲音 也許那是因爲太多的痰
淩晨十二點多我一個人呆在房裏看護他的時候 出現了第一次大量的痰從喉嚨那管子裏流出來
大姨的孩子說 這是好的 痰流出來呼吸就能順暢些
接下來卻越來越頻密 直到四點多 我從睡夢中忽然被吵聲驚醒沖到他房裏
看見他喘了兩口氣 然後就安靜了下來 他 走了
其實在外地工作一直接到消息的時候 我經常失聲痛哭
我以爲我會接受不到 只是他走的時候 我沒有再流眼淚
而從他走后的那天清晨 在等待後世安排的時間 一個人呆在他身邊一直念佛號的時候
卻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然後就走出房間 喊其他的表兄妹們
‘你們那麽空在那邊聊天 爲什麽不過來替外公念佛經’
有人問我爲什麽 在我情緒控制前立刻囘他‘這樣能讓外公輕鬆點’
然後我就沖到後院 大滴大滴的掉淚了
我其實也不知道爲什麽要念佛號 只是記憶中看過一本書
人在往生之後 不能哭 盡可以好好引導他 而最好的方式應該就是念佛號了
那一刻 我非常需要自己更加冷靜下來 大口大口地吸煙 清晨的空氣非常好
這些天我看見三阿姨的孩子們po照片說非常懷念外公
那些天 他們一直在辦後事的時候流眼淚
我能了解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一定會難受的掉眼淚
我也知道可能我很主觀的去看待了你們 因爲心理一直都存有對你們不好的印象
只是 我還是覺得 外公健康的時候 你們很少過來探望
外公住院的時候 你們還是很少來看他 爲什麽卻要在人走了之後 才說想念
之前每回去和大姨的孩子聊的時候都會說起你們 卻都是一連串的壞話
那時候我和表妹說 算了吧 我看在眼裏 記在心裏就好
外婆一直和我說對三阿姨有多失望 我也說 算了吧 您還有很多疼您疼外公的子孫在身邊
三阿姨早前交待我 外公入院的話我媽媽要上芙蓉幫忙照顧一下 不能只依賴他們
結果三阿姨 從外婆上次生病入院和這次外公入院 你都沒有真正來照顧
別説照顧 連過來探望的時候也非常非常的少
你說外婆不疼你的孩子 可是你的孩子疼外婆外公麽
連答應他老人家隔天要赴約去看醫生的事情 結果卻失言
外公第二個手術 三阿姨你認爲要放棄 其實你真的沒有錯
只是爲什麽你要說 ‘是你們決定不要放棄的 不関我的事’外公不是你的爸爸麽
你說我們殘冷 所以這是你很少到醫院探訪的理由麽
你到醫院的時候在外婆面前說外婆花錢買那些昂貴的藥品給外公吃是浪費的
你知道這樣會讓外婆多痛心麽
外公經過多次搶救 這次要帶他囘家了 你卻説我們殘冷
我們後輩的 怎麽會不 看在眼裏 記在心裏
也需我真的太主觀了 這些話實在不應該出自我口裏 更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抱歉 就原諒我不懂事 我不會再帶着這些成見去看待你們 原諒我
我也不知道我心裏面怎麽想 就像把不該說的話說出口的同時 自己是帶什麽目的
只是 我希望我只是單純的 想記下這些日子裏的心情
還有很確定的是 我對外公沒有遺憾 感激我在想起他的時候
只有那張 他走時 非常安詳的臉龐 阿彌陀佛
